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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发现文没了,那大概是缘分已尽

【横雏】Murder Club -Part 2-

Part 2

搜查一课的晨会鲜少讨论愉快的话题,这次也不例外。

“昨晚发生的灭门案,我查了被害人的详细信息,首先是一家之主竹本龙一,文学评论家,对侦探小说研究很深,在文学杂志上有评论专栏,平时也会为网络撰文。”清水敲了敲证据板,左边照片中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右边则是头盖骨被敲出一个洞的尸体,并列在一起,愈发显得诡异。

竹本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横山试图回想起在哪儿听过,但记忆却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佳子夫人是全职主妇,婚前从事编辑工作,她是在工作中认识竹本龙一的。至于两岁的佑也,据家政妇说,竹本对他非常宠爱,已经到了溺爱的程度。”清水读完了警察手册上的内容,将目光投向厚田,等待后者的指示。

“竹本夫人与他年龄差了不少吧?”厚田沉吟了一下,“佳子夫人平时有跟什么人接触吗?”

“严叔,你是想说夫人偷腥吗?”横山撇撇嘴,厚田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外遇对象出于嫉妒残杀了竹本一家,听上去倒是个不错的故事。

“人际关系总是调查动机的最好切入点,况且竹本还算个名人,就更可疑了。”厚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漫不经心地翻动着鉴证科的初步调查报告,没有指纹、没有脚印,关键是没有凶器,凶手就像是人间蒸发那样,没有在犯罪现场留下一丁点痕迹。

“如果是情杀,那尸体的伤口就说不通了。”横山喝了口速溶咖啡,酸中带苦的滋味让他皱起了眉,自动贩卖机的咖啡什么时候这么难喝了?

“怎么说?”厚田饶有兴趣地往前倾了倾身。

“竹本和夫人都是头部遭受了重击,但手法不尽相同。竹本的头盖骨被敲碎了,从伤口看不出一点犹豫,而佳子夫人后脑的伤口像是一系列撞击造成的,虽然严重程度上不如竹本,但死前恐怕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如果是佳子夫人的外遇对象作案,不太可能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下如此狠手。”横山分析道,他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要是我,不会让竹本龙一死得这么痛快。”

横山的口气冷冰冰的,好像真的打算折磨竹本龙一那样。

“如果不是情杀,那又是什么呢?跑偏了的入室抢劫?”

“人的头盖骨比想象中要结实得多,要敲出个洞来很花力气,凶手有这个耐心和力量,说明作案时他是很清醒的。鉴证科的初步报告也没找到指纹,凶手是有备而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杀害那栋公寓里的所有人。入室抢劫犯一般都是冲动作案,不可能做到一点线索不留,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动机目前还不好说。”横山说完,掏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根,然后把剩下的向厚田的方向推了推。

“无论如何,希望别再有下一次了。”厚田叹了口气,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像有人在他脑袋里挥动榔头,如此残忍的灭门惨案再来一次的话,上头不知又会施加多少压力。他从横山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小心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组长,接下来要怎么查?”仓岛问,他已经套上了西装外套,俨然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还是先从被害人一家的社交关系查起吧,包括竹本的工作伙伴,还有夫人以前职场的关系。仓岛,你来负责。”厚田环视了一周,开始分派任务,“清水还是与鉴证科保持联系,有什么新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横山和藤堂,你们负责询问证人,下午5点再交换一次情报。”

厚田班的成员们迅速站了起来,各干各的去了。只有仓岛由于没能跟藤堂分在一组而有些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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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奈小姐,谢谢你这么快就能接受问询。”藤堂将一杯柑橘茶推到女孩儿面前,然后端起自己的茶杯啜了一口。

“没有关系,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昨晚的女孩儿看上去精神不振,但冷静了许多,起码手不再颤抖了。也许是受了藤堂的影响,她也学着女警的样子喝了口柑橘茶,香甜的气味让她放松了一些。

“竹本一家平时作息如何?有固定访客吗?”横山的耐心就没那么好了,他打开警察手册,很快开始了询问。

“作息并没什么特别的,竹本老师主要都是在书房里工作,佳子夫人每周有三天会去书道教室,佑也君一直是我照顾的。”里奈回答,“园丁每隔一周会来修剪草坪,除此之外基本没有访客。”

“也就是说,竹本一家的作息还算规律,尤其是竹本夫人。”横山记下了几笔,“你不是住在公寓里的?”

“对,我早晨6点到老师家,负责三餐和打扫,晚上8点下班。”年轻的家政妇似乎有些害怕横山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些我昨晚都跟藤堂警官说了。”

“没关系,里奈小姐,横山巡查长只是想快些破案罢了。”藤堂微笑了一下,咖啡桌对面的女孩儿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竹本的编辑之类的人物也不上门吗?”横山又问

“竹本老师都是在网上交稿的。哦,对了,这么说起来的话,竹本老师每月第三周的周六晚上会出门,一直到隔天才回来。”女孩儿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但去哪儿我不知道,夫人也不让我问。”

横山与藤堂对视了一眼,看来厚田的估计有些失误,有外遇嫌疑的不是夫人佳子,而是竹本本人。

“昨晚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一切都很正常,佑也君发了一天的烧又不肯吃药,吵着要吃甜甜圈,他一向比较闹腾,没什么特别的……”里奈说到一半停住了,再次开口时却带上了哭腔,“要是我能早些回去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里奈小姐,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个不幸的事件罢了。”藤堂轻声安慰道,握住了女孩儿的手,轻轻拍打了两下。

“她说得没错,你还是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吧。”横山在手册上记下了外遇两个字,漫不经心地附和了一句。

横山的安慰似乎起了反作用,女孩儿看上去更委屈了,藤堂本就不会应付这些,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谢谢您的合作,里奈小姐,有什么进一步问题我们会再联系的。”

“当、当然了。”

横山若有所思地用笔敲了两下桌面,外遇这个词唤醒了他关于昨晚的某段记忆,他记得在起居室发现了两把躺椅和两本翻译小说,《荒凉山庄》和《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当时他想当然地以为前者是属于竹本的,但现在反而没那么确定了。

“抱歉,最后一个问题,起居室的两本小说反别是竹本和夫人的吧?你知道哪本是谁的吗?”

“啊,《荒凉山庄》是夫人在看的,她还推荐了我呢。”里奈疑惑地眨了眨眼,“这跟案情有什么关联吗?”

“大概吧。”横山头也不抬地回答。


靠近码头的住宅区白天看起来一片静谧,没了夜色的掩饰,高级公寓的外墙看上去更气派了,几乎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在日本。碎石子铺就的小路向两边延伸,公寓门口的草坪也仔细修剪过,横山注意到整齐的草坪没有被践踏过的痕迹。

鉴证科的同事都已经撤离了,现场只用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围起来,试图告诉人们这里曾经发生了怎样的惨案。

“血腥味还没散呢。”藤堂自言自语般地说,吸了吸鼻子,潮湿的空气中确实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铁锈味。

“恩。”横山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喂,藤堂,你们赶到的时候,家政妇和巡查警员都在门口?”

“是的,里奈小姐看上去受了不小的刺激,问话的时候也有些逻辑不清,很多都是简井君补充的。”藤堂回答,她翻开随身的笔记本,一个小小的骷髅旁边是一个哭泣少女的简笔画,横山永远搞不明白她是怎么用意义不明的简笔画来帮助记忆的。

“她的证词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吗?”横山又问,家政妇里奈逃过一劫,没有遭受与主人家一样的命运,如果这只是简单的巧合,这姑娘的运气也太好了些。

“前后没有矛盾。”藤堂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前辈是在怀疑她吗?但光凭她一个,没法同时控制两个成年人,而且也没力气造成那种致命伤。”

藤堂说的有理,横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环视了四周一番,公寓已经被鉴证科同事翻了个底朝天,没太多调查价值了,但公寓外的草坪和后院可能藏有意想不到的线索。

横山沿着石子小路绕草坪走了一圈,他记得昨天到现场时,院中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照明,对一个独门独户来说有些不寻常。靠近码头的住宅区大多是别墅式公寓,住的都是些所谓的名流,很容易被入室抢劫犯盯上,据横山所知,这些公寓都该配备有家庭安全系统,只要有人越界,就会触发警报。横山蹲下身,果不其然,在草坪喷水器下面发现了监视摄像头,小巧的摄像头能随着喷水器360度旋转,后院中没有一处是死角,是最先进的设计。横山的视线从草坪缓缓移动到院子大门,雕花铁门顶端也有对外摄像头,如此看来,玄关应该也不例外。

“藤堂,记得之后调取一份监控录像,虽然案发时安全系统应该是关闭的,但掌握出入竹本家的人对调查也有帮助。”

“这里竟然还有摄像头,前辈真会找呢。”藤堂说,她说话时面无表情,与惊讶的口气很不相衬,好在横山已经习惯了,对女警无机质的表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恭维我也没用。”横山站了起来,一瞬间竟有些眩晕,早上出门前的那个冷饭团根本不顶事,在办公室时不觉得,这会儿倒有些饿起来,要是被村上知道他在杀人现场喊饿,肯定又要说他变态了。

“没用吗?但是村上巡查说,平时冷漠的人耳根子软,最受不住别人夸。”藤堂一本正经地说,跟着横山往后院走去,高跟皮鞋敲击着石子路,发出哒哒的响声。

横山噎了一下,想扭过头去瞪藤堂一眼,但左脚尖却绊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重心不稳地往前摔去。他凭着拳击练就的反应,硬是弯曲了膝盖,用手撑地,好歹没在藤堂面前丢了面子。

“前辈?没事吧?”藤堂拍了拍横山的肩,不知是吓得还是羞得,她能看见横山隐藏在黑色鬓发下的耳廓变红了。

“……以后别说些有的没的!”横山恶狠狠地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还好,只是蹭破了皮。他搓了搓掌心,站了起来,着地的膝盖一阵疼,深色的西服裤上沾满了泥,看样子膝盖上的乌青是少不了了。高大的巡查长没好气地啧了啧嘴,往脚下看去,是什么玩意儿横在了路中央?

碎石铺就的小路还算平整,只是横山刚才站的地方突兀地竖起了一块削尖的石头,粗糙的表面和周围的圆润的鹅卵石格格不入,像是被故意设置在这儿的。横山想查看粗糙石块周围的泥土,但膝盖疼得无法弯曲,只得指使藤堂去看。

“周围的泥土看上去比其他要新。”藤堂说,拨弄了几下石块,松软的泥土起不到固定作用,拳头大的石块竟被她拎了起来,“前辈,这是……?”

横山凑过去,藤堂拨开了石块下的泥土,清理出一小块空间,底下竟然是一个生锈的圆环,像是那种欧洲古堡内的机关。没等横山发话,藤堂毫不犹豫地拉了一下,公寓内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妈的,藤堂,真不知道你是没常识还是胆太大。”横山咒骂了一句,光天化日下的巨响都如此可怕,要是在晚上听到,准会吓倒一片。

“诶?但是我不拉前辈也会拉的嘛。”藤堂歪了歪头,一副‘我这是帮您干活呢’的表情。

好吧,横山无法反驳她。

“去公寓内看看吧。”黑发的巡查长这么说。


石子路上的拉环原来是开启地下室的机关,地下室入口就在一楼假壁炉的下方,一半埋在地毯下。横山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往里照了照,入口很狭窄,虽然隐藏得很深,但其实这只是个公寓自带的普通地下室,大约半层楼高,一下子就能照到底。竹本似乎是把地下室当做了酒窖,灯光所及处都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红酒瓶,还有一些成年威士忌,除此之外就没任何东西了,既没有更多的尸体也没有凶手的线索。

“竹本老师看来是个嗜酒如命的人,酒窖都要特地用机关藏起来。”藤堂评论道。

“我看是闲得没事。”横山咕囔了一句,“恩?那是什么?”

酒架深处有什么东西发出了银色的寒光,与红酒瓶玻璃的反光不同,要更亮一些,直觉告诉横山那应该是个金属器物。黑发青年艰难地弯下腰,膝盖还在一阵阵地疼,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将自己近一米八的大个子缩成一团,弓着背往酒窖内走去。酒窖通道又低又矮,横山每挪动一步都十分艰难,他花了些时间才来到了银色闪光处。

“前辈——?”藤堂的声音从入口传了过来,通道把她的声音放大了,同时激起了阵阵回音,听上去有些奇怪。

横山咽了咽口水,现在他知道那银色的闪光是什么了,躺在酒架上的不是红酒瓶,而是一把沾血的长柄榔头,金属顶端平整而笨重,对应了半个手臂粗的手柄,横山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榔头,这已经不是工具了,而是置人于死地的武器。他伸出空闲的左手,榔头很重,但用力还是能单手提起来,横山发现榔头顶端沾满了黏糊糊的血液,还有些白色的组织,全部都凝结在了金属上,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十分触目惊心。

这毫无疑问就是凶器,横山想,竟然就藏在案发现场,躲过了鉴证科的地毯式搜索,看来凶手对竹本一家的了解远比他估计得要深。无差别杀人可以被排除了。

横山仔细查看了凶器,除了尺寸大,其他并没有什么可以表明凶手身份的东西。不,等等,这儿看上去像是个字母,横山用指尖摸了摸手柄底部凹凸不平的地方。

字母M。

“前辈,你没事儿吧?有什么发现?”

“凶器,还有凶手的名字里可能有字母M。”横山冲着地下室外的藤堂喊道,女警听到他的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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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h heart so light she thought no harm

To meet him she did go

He murderred her all in the barn and laid her body low

And after the horrible deed was done

She lay weltering in her gore

Her bleeding, mangled body he buried

Beneath the red barn floor”


村上边哼歌,边关上灶火,将打好的鸡蛋缓缓倒入锅中,余热让蛋液凝固了一半,变得像布丁一般,正是最好吃的时候。锅中的鸡肉散发出香甜的酱油味,令人食指大动。

“喵~”

“哦,千酱,怎么样,你也觉得好吃吧?”村上弯腰把小猫捞了起来,用筷子沾了一些酱汁,伸到千酱嘴边,虎斑小猫也毫不客气地把酱汁舔了个干净。

“喵喵。”

“恩,我也觉得味道正好。”村上自己也夹了块鸡肉塞进嘴里,嫩却不失嚼劲的口感恰到好处,看来他的手艺很有进步嘛,连亲子饭都做得如此美味。

“喵!”

“不行,剩下的要等Yoko回家一起吃。”村上拍了拍千酱的脑袋,食指在小猫的脑门上停留了一会儿,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抱着千酱窝回了客厅沙发。

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不断闪烁着,村上盘起腿,把薄款的电脑架在交叠的腿上,点击了不断跳动的图标,弹出的网页看上去像个揭示板,有人给村上发了个站内私信。


您能答应客串《红谷仓》的首次剧场公开,我感到十分荣幸。我是文学评论家出身,亲自操刀写小说还是第一次,能有您这样的忠实读者实在让人高兴。这将是一系列侦探小说的第一部,正式出版前先在剧场上演是个新尝试,希望您能不吝提供关于剧情的宝贵意见。


您忠实的,

竹本龙一


村上皱了皱眉,这封站内信的发送时间是昨天凌晨12点53分,他打开空白网页,随意搜索了竹本龙一的名字,第一条就是文学评论家竹本老师全家被灭门的新闻,虽然没有写具体的死亡时间,但从昨晚横山出门的时间判断,遇害时间和站内信的发送时间微妙地重合了。

这是真正的竹本龙一发的吗?村上咬了咬嘴唇,客串参演的事横山并不知情,村上本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没想到编剧和原作竹本龙一竟然惨遭灭门,如果现在告诉横山,村上不可避免地也会成为调查对象之一。

村上下意识地咬住了指节,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左手食指的第二关节很快留下了一排牙印,要不是千酱在他怀里乱动了起来,恐怕村上会这么咬破手指而不自知。

“怎么了,千酱?”村上试图捏住小猫的脖子,但千酱灵巧地扭动了一下,从他的手肘下面逃了出去,迅速穿过客厅,往玄关的方向跑去。

“喵喵喵~~”

“千酱,我回来了。”横山本想弯腰将小猫抱起来,但左膝只要一弯曲就抽搐般地疼,他只好弯下右膝,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半蹲下去,抱起扒着自己裤腿不放的猫儿。

村上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不知为何,他有一种秘密被窥视的危机感。这是他的坏习惯,不愿与人分享任何秘密,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事,村上也总是有所保留。但他又有什么是不能对横山说的呢?

“回来得正好,我试着做了亲子饭。”村上站了起来,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从客厅走到玄关的几秒时间,他已经换上了平时的表情,含笑的眼角微微眯起,挤出几条可爱的纹路,一直延伸到鬓角。

“千酱都来迎接我了,Hina酱怎么一点都不高兴?”横山半开玩笑地说,嘴角歪向一边,露出一个半心半意的笑容。

村上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思绪立刻回到了那封可疑的站内信。村上自信自己的表情控制技巧十分高超,就短短1秒钟的时间,横山应该看不出什么才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瞒着横山,也许是不想让对方担心吧,村上如此说服自己。

“那,”村上往前一步,手臂软绵绵地环住横山的腰,抬头吻了吻后者冰凉的脸颊,“欢迎回家,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横山先生?”

“错了,该叫旦那。”横山用空闲的手将往后退的村上拉了回来,两人的胸口撞在了一起,千酱被夹在中间,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真该让厚田组长看看你这副无赖样。”村上没好气地吐槽,同时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横山没有注意到他有意隐藏了笔记本电脑。

横山没有接话,而是微微撅起嘴唇,村上会意地吻了上去,嘴唇粘膜互相交叠,虽然没有用到舌头,但还是发出了响亮的接吻声。

“这下满意了吧。”村上推了推横山的手臂,“快去洗手换衣服,我去拿医疗箱,别以为我没发现你膝盖的伤。”

“……我都这么努力了,还是瞒不过你。”横山失笑,乖乖往卧室走去。


横山的左膝已经起了一大片乌青,膝盖骨下方被蹭破了皮,一片青紫中能看出点点血丝,有些泥土已经渗进了伤口,怪不得会一直疼。

“你竟然还能在外面跑一天,是不知道疼吗?”村上先沾湿了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去伤口周围的泥沙。擦伤并不严重,但小小的伤口最是疼,横山竟然连创可贴都没贴,就这么脏兮兮地维持了一天。

“下午才回的局里,开完会直接回来了。”横山回答,伤口沾了水,针刺般的疼痛从膝盖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你是钻到哪儿去了?蹭了一裤子的泥。”村上并不是真心想知道横山的调查内容,他只是嘴上闲不住,总要找点话说。现在他清理完了伤口周围,开始仔细将嵌在伤口中的泥沙挑出来,他的动作很慢,每次手指碰到伤口都要屏住呼吸,认真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发现了被害人公寓的地下酒窖,酒窖入口需要后院的机关才能打开,你肯定喜欢那些。”横山嘶了一声,村上猛地抬起头,对他抱歉地笑笑,横山回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然后呢?让我猜猜,要是部经典侦探小说,酒窖里应该还有具尸体。”

“真遗憾,没有尸体。”横山长长呼了口气,谢天谢地,村上终于清理完了伤口,“只有一把长柄榔头,是凶器。”

村上皱了皱鼻子,新闻只报道了竹本一家惨遭杀害,死因之类的一概没提,但凶器是一把长柄榔头,村上已经能猜出现场的惨状了。

“忙了一天,有什么进展?”村上往伤口上抹了些碘酒,用一块胶布将其封了起来,这两天还是别碰水的好。

“凶器已经交给鉴证科了,明天能拿到被害人家中的安全系统监控录像,应该能找到不少线索。法医报告也快出来了。”横山回答,“别说工作的事儿了,能吃饭了吗,我都快饿死了。”

“这可是你说的,就算不好吃你也要负责吃完。”

“Hina做的哪有不好吃的?”

“嘴是抹了蜜吧,这么油嘴滑舌的。”

“你尝尝就知道抹没抹了。”

村上发现自己对耍赖的横山最没有办法,别看黑发巡查长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耍起赖来简直像个小孩。村上十分肯定笑得一脸得意的横山是故意的,就像村上知道后者对自己可怜兮兮的眼神没有办法,看来横山也已经充分掌握了村上的弱点。

要是以前,村上准会因为弱点被发现而焦虑不已,但现在横山含笑的黑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轮廓,村上知道横山是绝不会背叛他的。

也许他还是该把那封站内信的事儿告诉横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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